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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歌千里,为人生开一个音乐的暗杠

  • 发布时间:2024-02-13 08:16:41

  • 这里所说的暗杠,当然不是打麻将的人都很喜欢的暗杠,而是一个名叫“暗杠”的独立音乐人,而对他的喜欢,说起来也真的就好像麻将里开了一个暗杠,你心下窃喜,却又把他埋在心里,并没有让人知道。

    就好像每次去KTV里,我都会点唱那首《阿婆说》,唱完总有人问我:这是谁的歌?怎么这么好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是的,暗杠就是那种你暗暗地就喜欢上了,却一直暗暗地并没有太多人察觉的那种歌手。

    发现暗杠,当然也就是因为那首《阿婆说》。其实也不过就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作为一名乐评人,每天打开各大音乐平台,浏览一下最近出的各种新歌已是我们的日常工作,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当然首先还是为它带有细雨江南风情婉转清扬的旋律所吸引,还有那种柔声轻诉的语气,像极了童年时候听到的摇篮曲,让人舒服地想在歌声里眯上眼睛打个盹儿。然后了解到这首歌的背后,还另有一个美好的愿景,它来自于创作者自身的一次经历,他曾在苏州巡演时在公交车上看到了一位年迈的老奶奶听着孙女字正腔圆的话语,就跟她说你跟奶奶说话要用家乡话,不要一起普通话,不然以后你都不会家乡话了,于是就写下了这首《阿婆说》。他要表达的,显然是一种生活往回走,寻根思源的情怀,这样的作品往往都会带着一种十分沉重而深刻的气息,在这首歌里却处理的如家常亲昵絮语,清淡而又美好,也是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手法。

    正是从这首歌开始留意这位名字很江湖但歌声却很闺秀的音乐人,暗杠。是的,后来得知,喜欢暗杠的人也喜欢叫他“杠姐”,虽然“杠姐”长的一点都不姐,但他的歌声却更多地呈现出一种江南女子般的柔美声态。并且,接下来听到的暗杠的多首作品,也都像“春园逃出一枝桃花”,带有一些江南婉约风情画般的意境和形态,譬如《小船》、《小桥》,《桐花》、《空》、《念》等等,即便是像《狂草》这样名字如此狂放的歌曲,暗杠的作品里更多在吟唱人生中路过的流动的风景,又大多都唱的如一幅幅江南山水的白描画卷,都是那种烟波画船袅袅情丝的感觉。

    但暗杠却并不是江南人,而是出生在更南的广东梅州。当然他对民间小调式创作的衷情也是有来由的,暗杠的父亲正是一名民乐演奏家,而他则是从小听着粤语歌卡带长大的,从他后来翻唱的《一生所爱》这样的粤语老歌以及他的《说书人》《走歌人》中那些民间曲艺的痕迹,你大概也听得出他的歌唱根源了。暗杠还自创了一种用广东客家话尾音演唱的“杠语吟唱”方式,代表作便是他唱自己家乡河婆的那首同名歌曲。

    热爱唱歌的他,曾经拿到过广州金鹰杯通俗歌手大奖赛的第一名,但他也并不只满足于只是唱歌而已,于1998年就开始自学吉他、键盘、笛子和二胡等多种乐器并开始尝试编曲以及歌曲制作,并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首歌。

    暗杠也不是仅仅只有柔美和民间的一面。他真正开始在江湖中传出名声,相信应该是从那首《童话镇》,那首歌上线一小时后即获得了超过999+的评论数。之前这首歌所在的专辑《一念》实体众筹,也在一小时内筹到了18万的额度,仅用14个小时就完成了原本计划三个月的客户,创造了独立音乐实体专辑众筹的最高记录。暗杠也正是在这张专辑发行的那一年(2016年)告别南方家乡开始北漂音乐人的生活。而《童话镇》虽然也是民谣的基底,但题材和角度却是现代都市寓言的走向,由人间风景的描画转向都市人生的叙说,那一年他又写出了一首《童话镇PLUS》,正是将一段自己歌迷的真实人生加入到这首歌中,歌中记录了他的歌迷在产房外听着暗杠的歌等候新生儿降生并和妻子一起给宝宝起名叫“小念”(当时《一念》专辑正在众筹)的来龙去脉,这首PLUS版在原来的《童话镇》里加入了说唱的部分。这其实也透露了,暗杠的音乐素养同样也有很入世的一面,尽管他的歌曲更多在表述一种出世的浪漫幻梦之意。

    暗杠另一首著名的代表作叫《走歌人》,则又是一首民谣摇滚的作品,唱的也正是他这些年“擎烛而走,剪水行走”的音乐走马西风长路,一派把歌而行的江湖乐侠之风。事实上这些年来,暗杠也正是过着以音乐行走江湖的生活,将一路走过的城市山川、壮阔柔美、风情世故都收进了自己的歌里。而8月21号刚刚推出的这首新歌《千里行走》,更是这种音乐人生的最动情写照。

    《千里行走》是暗杠与寅子继《说书人》之后的又一次合作演唱,暗杠自己作曲,陆世杰作词,收录在暗杠第六张原创专辑《太阳》中。从词和演唱风格上来看,依然是延续了《说书人》的传统曲艺的基本格局,唱的是江湖年少轻狂古道热肠的快意人生,中国式的恣意豪放与出世情怀,将对理想、时间和经历的思索都践行在行走的路上,“夜雨高楼空饮晚风七八盏/思虑平素莫逆之交二三人/纵马追寻千里行走寻微茫/红尘作伴快意潇洒上轻装”,从文字到立意都是一种中国式的审美格调与侠隐心态。

    而在音乐层面,暗杠这一次又迈出了更大一步,从城市走向更为广袤的草原,琢磨出一种草原式的民谣风来,以奔放的行走为引,将关内曲调置入关外情境之下,歌曲一开篇即由蒙古的呼麦引出,然后马头琴悠悠婉转一下,即进入由快速的吉他和鼓点构建出的万马奔腾的壮阔场面,暗杠也收起了江南小桥小船上的柔美,歌声肆意轻狂起来,与寅子的江湖之气诗酒应和,顿时令人热血上涌,壮怀激烈,心生坦荡,想要狂舞痛饮一番。这也是我印象中蒙古草原音乐与流行民谣最狂放也最别致的一次结合,也算是将口中的诗真正置入到了诗里的远方之中。之前在一次直播中,暗杠曾在即兴改编《乌兰巴托的夜》时(是的,即兴改编又是暗杠擅长的另一项本事),尝试过在这首歌里加入了一些类似呼麦和杠语吟唱的元素,这首《千里行走》大概就是在这种创意的启示之下生发出来的一首成功的完整成型作品,而透过这样的创新尝试,也可以看出暗杠的音乐素养之丰富与深厚,且不受疆域界限的束缚,从故乡河婆,到上海北京,丽江蒙古,甚至吐鲁番都可以一路用采撷收编在自己的音乐里,真正是一个在音乐里“千里行走”之人。

    暗杠也确实是将自己的吟唱生涯一直置于行走的路上。《走歌人》即是暗杠的成名之作,其实也是他对自己的音乐定位,自2016年10月,暗杠带着他的吉他和效果器组成了一支一人乐队,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走歌人”巡演。暗杠做音乐的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一人包办”,2007年创建工作室开始,他的所有作品的曲、演唱、乐器演奏、编曲、缩混和后期都是他一直包办,带上吉他、鼓机、效果器加LOOP,一个人就是一支乐队。2016年10月开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乐队一下子走过了12个城市,。2017年,暗杠的《走歌人》巡演又走过了14个城市,到今年2019,“走歌人19”又将在10月开启,如此看来,《千里行走》则是他一直践行的“走歌”式音乐生活方式。

    事实上,独立音乐人的作品因为不受大的公司厂牌的商业规划限定影响,从创作到演唱上更贴近自我贴近直接的受众,面对面的巡演则是他们与受众直面交流深层碰撞的最佳方式,观众透过这种方式,在作品之外也更有机会去了解到创作者的创作思路及自身个性对作品乃至生活的影响,从而对音乐人有了更立体而直观的认识,由此产生的喜爱之情就更会更为深刻。暗杠的走歌人巡演,所到之处也可谓所向披靡,2017年《阿婆说》北京首唱,愚公移山那么小的地方一下子涌进了700人,而700人却安安静静在暗杠的轻声絮语中用手机为他亮起一片蓝海,这是愚公移山也是极为难得的场面。而据说在广州站的演出中,单一首《童话镇》他唱了9分钟,而台下的观众也跟着他唱了9分钟,走歌人暗杠,俨然已把他的音乐走进了听歌者的心里。

    千里行走,始于足下,而路上的人,往往都会因为一段偶然飘进的旋律,而共同驻足,完成了一次心灵上的互通,暗杠也正是这样用最原生的方式,与路上的你我暗暗相逢,不动声色地就为你我在生活里悄悄开了一个暗杠,让我们心生欢喜,又格外珍惜。(文/卢世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