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岚饭之前我没想过我会成为一个偶像男团的音饭。因为在我既往印象,全亚洲男子组合莫不以盛产男团的韩国流行娱乐前沿为风向标,穿blingbling的亮片夹克和铆钉尖皮,戴遮掉伴张脸的嘻哈眼镜,在酷炫缭乱的灯光中变换整齐的队列,像按了N倍快进键的收音机一样含混不清地扫射出噼里啪啦的动感音乐,中途高潮走位定点,摘掉帽子或甩掉眼镜,背影、侧脸特写、再回眸,眼影微醺,嘴唇邪魅一挑,好个盛世美颜众生倾倒。
并不是对这种表演形式抱有莫大偏见,只是固有印象就是这么刻板。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一切见仁见智。只是这种在视觉效果极尽眼花缭乱的热场曲风,对我来说只适合呆在荧屏不适合下进歌单,所以荧屏之外我对唱跳俱佳的组合的关注度近乎为零。然后转折来了,昨年国庆无所事事看了成员樱井翔的电影,进而对他呆的组合“岚”产生一定兴趣,这种兴趣完全出于对“憨态可掬的竹本如果在舞台上一本正经地耍帅该是什么样”的好奇(竹本见日影《蜂蜜幸运草》)。虽然在更早时候,“岚”这个名字对我也并非默默无名,但熟悉度也不会比“我知道日本天后是滨崎步”更多了。然后在某个更无所事事的夜晚,刷b站竟推了他们的演唱会。
ARASHI BLAST in Miyagi。我的掉坑初心。这场长达170多分钟的演唱会我全程不拖进度条地默默嗨完,像无心插柳瞎转悠的屁孩突然闯进一片五光十色的森林,在和我远远隔绝的一个世界里发现“热闹”、“缤纷”、“激情”、“被梦想燃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第一印象就是燃吧——虽然当时名字跟脸都对不上号,更别提各自的应援色,但为了叙述方便,姑且以上帝视角——唱完热场曲的松本在榨干全部肺活量向全场宣告完固定台词“今天我们要带给×万人幸福喔”后,挤满全场的数万人头海洋响应成一波接一波的澎湃巨浪,蓝红绿黄紫的五色应援带和五色应援扇交映成一道道独一无二的五色彩虹。接着是为热络场子更嗨皮的音乐,不过突破我固有印象,如果说我固有印象男子组合唱快歌像狼群出没营造火力全开的冷峻气场的话,那一脸欢笑唱快歌的岚像村上笔下从山坡上一路打滚下来的春天里的小熊,他们激情地扭动欢快的身体(……),亲切地摇头甩脑(……),像光合充足的向日葵一样冲你明亮耀眼地笑,似乎潜台词是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兼具笨拙的动感和无邪的自然。
演唱会盛况
整场演唱会高潮是他们和宫城大学的麻雀娘(一种民俗舞蹈表演者)合作《carnival night》。前奏起,位站定,Pose一出,扇子一舞,由他们领队的一众dancers纷纷配合音乐节奏挥舞扇子,排成的队列像一朵匍匐在地上以无可阻挡之势吭哧吭哧碾压过来的食人花。扇子收敛,食人花火山待爆发,扇子挥舞,食人花狮子大张口。,恰至音乐高潮,片刻含苞之后迎来盛大绽放,人跟扇子尽情摇摆,每张花瓣都住进一个乐活不羁的生命。,鲜衣怒马的驭风少年啊,在星光斑斓的夜色里在衣袂飘扬的狂风中在此起彼伏的尖叫里,边唱边发着光。(☞b站传送门13799881)
这时弹幕飘过一句,“搞得像春晚一样”,嗯,无比认同,甚至觉得比春晚精彩。又飘过一句,“他们每场演唱会都这么好看嚒”,紧跟着飘来“他们每场都这么精彩”,然后,然后便以自由落体加速度不可自拔地掉坑了。之后把b站上能找到的他们近年几乎所有演唱会都看了个遍,包括不可错过的、对他们很重要的,成军15周年夏威夷演唱会。前面也说了,我是岚的音饭,所以,他们唱歌是真的很好听。夏威夷演唱会行至终了,全员一身白衣唱起《season》,背后的大屏幕滚动着记录他们一路走来的照片。过去和现在交相辉映。每个人眼角有光,脸角带汗。舞台仅有的五个光圈将他们各自隔绝又各自凝聚成一朵耀眼的星云。
他们身披星云而唱,“春风熏香之时/好似那晴朗的天空/没有任何迷茫/无论几次都会灿烂盛开一般/描绘着开始/普普通通的每一天/如今充满着无可替代的欢喜”。是真的好听。
岚的快歌像打滚的小熊手舞足蹈地哼着春天的旋律的话,岚的慢歌就像流星拖着一道银丽孤绝的尾巴从夜空划过一直划进心里,然后在你心里炸开千万座深情的银河。《season》如此。《瞳の中のGalaxy》《果てない空》《Tears》也是如此。而且岚的歌不像市面盛行的音乐作品要么逢迎谄媚要么消极颓废,也不似一般男团充满冷感的暴力和夸张的表现力。他们的歌像优质优育的小麦在固属于他们的音乐土壤上用名为“梦想”、“陪伴”、“感谢”的饲料十多年如一日地悉心灌溉,开出一片或明快或深情的世外桃源。
从他们的歌词就可见一斑。《花》里“清风吹拂着那小小的脸颊/比肩走过每个平淡无奇的日子/不曾体味何谓孤单”,《夜空への手纸》里“比起迈上怎样的道路/更重要的是和谁一同迈步”,以及《瞳の中のGalaxy》里的“即使当你迷失在这座银河中/无论到何处无论到何处/我都会寻找那朵小小的光芒/然后我会化成星座/陪伴在你的左右”简直逆天温柔无敌治愈。而明快如《Happiness》嘻嘻哈哈地唱着“推动此刻的心情/无论是多么渺小的花蕾/都是唯一的Happiness”,瞬间又从深情的流星变成可爱的小熊。
我也想过,如果他们这些或鼓舞或深情的歌完全用中文唱出来我也不一定多待见。但现实情况是,听惯了五月天和陈奕迅的我发现一种根植于陌生语言环境的歌最先吸引我的是它的旋律和打破固有认知的表现形式,不同于母语的咬字吐音。唱快歌像樱花倾落唱慢歌像枫叶扫过。进而让我想知道歌词到底唱的什么。字幕组上传的演唱会视频每唱完一句左下方自动现出一行相应的汉语歌词,因语言隔阂而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趣味和美感,又恰好被这样的五个人演绎出来。然后一切似乎只需要一个“Nice to meet u”的契机。
然后在某个晚上逛b站点开ARASHI BLAST in Miyagi。看似防不胜防其实也算自然而然了。
我妈说我追星,我不以为然。但在更早时间里,被某某明星瓜分的注意力从来并非一星半点。主动喜欢的明星、喜欢过又不再喜欢的明星、一直喜欢的明星、被某人影响而喜欢上的明星,与其说是好感之集大成,不如说是心之所向的一种投寄。想成为那样的人,脚下生风,口吐莲花,人前闪闪发光。所以我不觉得正常追星是种歧途。他们的存在像种隐形的陪伴,在困顿的时候经由一副耳机或一寸屏幕走到你跟前,说不上就好受了,但至少更有力量了一点。
果姐跟我一样喜欢岚,不过我们术业有专攻,她追综艺我追演唱会。再过两年就是他们成军20周年了,约好到时一起去日本看他们演唱会,如果他们仍然坚持在夏威夷开就飞到夏威夷。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目标,但足够铆足干劲地好好奋斗一阵子。希望到时你们说欢迎米娜桑的时候,自己也能在台下为你们应援疯狂打电话。在此祝你们18岁成人礼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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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病号服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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